科教评论
没有原则的善良是迂腐
发布时间:2016-12-16 来源: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网络科普 浏览:52
来源: 科技日报   作者: 句艳华
 

  复旦大学177名学生联名写信给法院,请求能宽恕林森浩,不予死刑,让他以照顾黄洋的父母的形式为自己赎罪。

  小时候看历史故事和电视剧,常会看到这样的情节,某员大将,忽然触碰了军规之类,即将被皇帝或更高的将领处罚甚至是处决时,这时,如果他从前居功至伟,或者本性纯正之至,他的同侪们就会立刻齐齐跪地,声泪俱下恳求饶他一次,戴罪立功云云……还有类似情节,就是武侠小说,某位早已超尘脱俗的出家人或已晋升为大侠的至尊者,面对曾经的仇敌,却那么高姿态,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你走吧!冤冤相报何时了。然后飘然而去,留下一个曾经的恶棍泪流满面,发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说实话,这种戏剧冲突实在抓人眼球,令人也随着内心或纠结,或惆怅不已……情与法,公正与宽恕,貌似困扰人们一直很久。

  我有些为这177名学生的善良和人道精神感动,他们真善良啊,像那些齐齐跪地和具有宗教情怀的武侠一样,愿这世上多一份美好,不再有更多的生命陨落……但我真的想说,同学们,我们的世界不是历史小说,也不是江湖武林,真的是三餐顿顿不能少,儿子死了当妈的就要撕心裂肺的呀。——情不能大于法,宽恕并不是救赎的灵药呢。

  黄洋之死,尽管是少之又少的极端个例,但林森浩手段之残暴,事发之后的冷血残酷,叫人后背发凉,发根倒立。尽管媒体为我们展现了同为高材生的林森浩人性、善良、原则、困惑甚至是内心幽闭孤独的一面,他生活拮据,却节省生活费为汶川地震捐款,坚持不收病人红包等行为,确实也让我们感受到了一个更加立体和全面的病态杀人凶手。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增加人们对人性复杂的感受,以及对社会人文精神沦落的批判?善恶是可以简单正负抵消的吗?连希特勒都能倒出一肚子委屈的苦水,说俺恨犹太人是因为中学某犹太同学高富帅影响了我的健康成长……难道我们因此要原谅一个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恢复人类创伤的反人类暴徒?没有人有理由可以因为自己不幸就去剥夺他人的幸福,与瑕不掩瑜同理的是,小善也无法掩盖大恶。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有的或许还有机会从头再来,有些就只能给出社会一个终极交代。就因为曾经看到、感受到林森浩的善,就可以要求法律网开一面,忘却他令人发指的暴行?这些同学们是天性天真,还是还没有学会直视丑恶?

  取消死刑或许确实值得每一个国家去思考和探讨,但我真为这些同学们的“善良”感到困惑。冷兵器时代,人们短兵相接地厮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而在现实生活中,善良和人道也是有边界的,没有原则的善良,没有是非判断的善良,就是对正义的伤害,是对恶的一种纵容,甚至是一种迂。网友说的好,除了黄洋的父母,没有人有权利奢谈什么宽恕。同学们这种类似农夫和东郭先生的愚笨的善,让我们说什么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