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15日,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发布了10个对科学发展具有导向作用的科学问题和10个对技术和产业具有关键作用的工程难题(20个!中国科协发布2020年重大科学问题和工程技术难题)。我看了以后,感觉这些确实都是很重要的问题,不过有个明显的缺点,就是科学和工程的界限不清。
10个前沿科学问题
10个工程技术难题
例如“第五代核能系统会是什么样子”,被作为科学问题。但这不应该是工程问题吗?又如“数字交通基础设施如何推动自动驾驶与车路协同发展”,也被作为科学问题,同样看起来应该是工程问题。还有“如何优化变化环境下我国水资源承载力,实现健康的区域水平衡状态”,也是如此。
另一方面,那10个工程难题,就明显都是工程问题,不是科学问题。由此可见,我国提出的这些重要问题,是科学不足,而工程有余。
其实这未尝不是我国所处发展阶段的反映,即总体上还处在追赶的阶段。不过,如果我们想进入开创的阶段,就应该多想想基础的科学问题。
2019年12月28日,我在科大听了当代大数学家丘成桐先生的一场报告。他开头讲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中国数学虽然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大部分工作还是属于解题,很少有人去提出新的问题(历史研究不是为了自欺欺人:丘成桐对中国数学的批评和期望 | 袁岚峰)。内行都知道,开创一个领域,提出问题让别人来解,比在别人开创的领域中解决别人提出的问题,显然层次更高。我想,这个道理远不限于数学。
2019年12月28日,丘成桐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讲数学历史大纲的海报
在科协提出的这20大科学与工程问题中,还有一点有趣之处是,最后一个问题是“如何突破光刻技术难题”。得,这个难道不是现在卡脖子卡得最关键的、全国人民最希望突破的那一个技术吗?怎么被放到了最后?莫非,这个列表是按照重要性的倒序来排的?还是说,对突破它感到信心不足,又不好意思不提,于是不尴不尬地放到了最后?
光刻工艺步骤
这是开个玩笑。实际上,我们完全理解光刻技术的难度。在制约中国的若干技术难题中,这确实是最困难的一个,也是影响最广泛的一个。不久前我的一期节目,就讲了这个道理(中美技术战争的主战场 | 袁岚峰)。
希望由此引发全社会对科技的重视,在各个领域深化改革,建立起创新的文化。这正是在那20个问题之外的,我们最需要解决的根本问题。
钱学森之问,我们应该解答
责任编辑:杨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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