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岛的兴衰
发布时间:2022-06-21 来源: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网络科普 浏览:10
大家对于复活节岛,首先想到了什么?是那些体型巨大,高度在3米到20米之间,重达两三吨甚至是十几吨的神器的石像吗?大家应该都在图片中看过这些石像吧。难以想象,这些石像在面积仅为120平方公里的复活节岛上分布了1000多座石像。接下来,请电脑和手机前面的各位大朋友、小朋友注意,我们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调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接下来我将带领大家开启一段云旅行,目的地是复活节岛,飞行距离超过16000公里。我们已经到了第一站——位于英国伦敦的大英博物馆。因为只有少数复活节岛石像拥有名字,所以我们看到的这尊石像非常特殊。它就是著名的石像Hoa Hakananai’a,意思是“被偷走的朋友”。它是世界上被最多的人看到过的复活节岛石像,在1867年从复活节岛通过智利的船运到了英国,并被赠送给维多利亚女王。1868年时女王将其转赠给大英博物馆,随后Hoa Hakananai’a在这里保存和展出,但它并不是唯一流落海外的复活节岛石像。 自1722年荷兰人登陆复活节岛之后,岛上的这种神秘的石像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多次劫掠随之而来。300年后的今天,还有20多座复活节岛的石像散落在世界各地。当然,不幸中的万幸则是大部分石像都在博物馆里。石像Hoa Hakananai’a的家乡复活节岛与世隔绝,它在中前期是完全没有文字记录,也缺乏与其他人类社会的联系。因为距离太远,所以这就导致了岛上发生的一切都显得十分的神秘。比如复活节岛曾经的人群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是如何生活的?复活节岛的石像是怎样出现与建造的?这些复活节岛的石像又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因为没有文字记录,所以需要依靠,也只能依靠考古学的研究来解答上述问题。这里先简单介绍一个神秘的专业:科技考古。近些年来,随着我国综合国力日益强大,国家、公众对考古学关注力度逐渐加大,也就逐渐了解到考古学家并不是单纯地在挖宝。考古学家关注的是古代的人类社会,所有与人类相关的问题都是我们的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包括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我们所发掘出来的这些遗址、功用,遗址中器物它是怎么制作的?古代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们吃些什么、喝些什么?他们住在那里?这些都是考古学家关注的问题。 英国的考古学家Colin Renfrew总结道:“考古学部分是搜寻古代的珍宝,部分是科学工作者缜密的探究,部分是从事创造性的想象”。“创造性的想象”其实就是考古学最大的乐趣所在,因为它关乎到我们人类的本心——好奇心和探索欲。在考古业界有一句话叫 “手铲释天书”,道出了考古工作的三个要点。“手铲”不仅是考古工作者在田野发掘的时候最常用的、最重要的工具,而且它也可以代指我们考古学发展至今运用的各种仪器、方法和技术。“手铲释天书”的“天书”可以理解为我们人类社会的历史。考古工作的一个最终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复原古代的社会,希望能够探究古代人究竟是怎样生活的。“手铲释天书”之中诠释、解释的“释”字,恰恰是我们考古研究中搜寻、思考、想象、推理、验证的一系列过程的总结,也就是我们的研究方法。这里面有两个要素,即时间和空间,这也是考古学的两个基本问题。先介绍一个概念——南岛语族,它是分布在太平洋和印度洋上使用南岛语系的族群的统称。南岛语系包含了1200多种语言,使用的人口超过2.5亿,他们生活在太平洋和印度洋几千个岛屿之上,是世界上唯一主要分布在海岛上的语系。从语言的相似性和亲缘的角度关系来研究,语言学家和民族学家最早就发现了南岛语族的人群之间是有着联系的。2009年在Science期刊上发表了一篇研究南岛语族的文章,但他们用的是直接刻录在人身体上的另外一种线索——我们的DNA。随后,研究人员不仅采集了现代南岛语族这些人群的DNA,还有他们迁徙过程中携带的动物,比如猪、狗、鸡、老鼠,同时还包括与人体共存的细菌。通过研究上述物种的基因亲缘关系,最终得到了南岛语族人群扩散框架。 从时间和空间上来看,可以说南岛语族人群的扩散过程是非常波澜壮阔的。约距今5000到6000年,南岛语族的先民从台湾出发,走向大洋。他们到达菲律宾之后分为两支,有一支向西,最后到达了非洲的东海岸马达加斯加岛;另外一支向东,到达了新几内亚,随后来到了斐济、萨摩亚和汤加。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进入了现代的波利尼西亚地区。波利尼西亚大三角指的是图上的夏威夷群岛、新西兰岛、复活节岛三个顶点围成的三角形区域。在人类历史上,如此规模壮阔的迁徙扩散,大概只有几万年前晚期智人(现代人)在非洲、欧洲、亚洲、美洲扩散的历程可以与此相媲美,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大洋之上,比欧洲人发现美洲早了几千年。南岛语族的先民在开始这一段历经4000到5000年,距离几万公里的探索的旅程的时候,他们是从台湾的哪里走向海洋?这个问题既简单又复杂。简单,就是包括我自己也可以提出一些假说。这里是台湾南部最有名旅行地点垦丁,它有两个犄角伸出来,这里就是其中的一个犄角——猫鼻头,另一个则是鹅銮鼻。垦丁与菲律宾隔海相望,而两地之间约200公里的巴士海峡是南岛语族面临的第一关挑战。复活节岛的先民是波利尼西亚人,波利尼西亚的先民是南岛语人。那么南岛语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我们把视角从台湾扩展到整个华南地区、整个东亚地区,并且把时间也往前推,是可以看到一些端倪的。从考古学出土材料来看,在史前我们的东南沿海地区浙江、福建、广东、海南与台湾之间就存在着很多文化上的相似性。另外还有一些证据直接证明了有人群和器物之间的交流。而从我们今天关注的复活节岛的这些人群及其航海技术来看,在8000年前就已经有一些迹象。从跨湖桥遗址博物馆的外形能发现镇馆之宝就是在跨湖桥出土的“中华第一舟”,它是最早的独木舟,距今8000年,同时出土的还有木制的桨。先民有独木舟,有桨,舟楫齐全。所以从时间和技术上讲,这可能是两三千年以后,南岛语族开始一段伟大航路征途的源头。1976年,有一些具有探索精神的冒险家、航海家用了一种传统的双体船“大角星号”尝试4000到5000公里的远距离航行。历经一个多月,他们从夏威夷岛到达大溪地,然后又顺利完成了返航,从而验证了远距离航行的可能性。现代的科技手段让我们很方便地获取复活节岛目前的自然环境信息,但是我们如何知道古人的生存环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里就要从岛上的环境考古的研究说起。考古学家在考古遗址对地层的沉积物进行取样,浮选之后在显微镜下分析。这里的工作非常耗精力,可能要对成百上千从土壤中挑出的样本,在显微镜下进行长时间的观察、比对和统计,经年累月的工作之后,才能得到考古地层中古人生活的一部分的信息。例如观察其中的一些微体植物遗存,假如分辨出它是花粉,我们就可以去找到它对应的植物种类、估计数量。可以看到复活节岛上面有棕榈树、芋头、葫芦、番薯、香芋,这些有的是波利尼西亚人常见的携带植物组合,在太平洋的许多岛屿里面也都存在。比较有趣的是,与人一起迁徙的家畜不止一种,但只有鸡真正在成功地到达了复活节岛。波利尼西亚人或者说南岛语族的先民,从大陆上是带来了三种家畜:猪、狗、鸡,在东南亚很多地区这些组合还都在。但是到了大洋洲的时,从新几内亚开始,这些动物组合开始逐渐减少,有的有两种,甚至只剩下一种。距离越远的岛屿与其他岛屿之间的交流非常少,因此一旦失去了一种家畜之后,基本上就不可能再补充了。比如波利尼西亚大三角的西顶点新西兰,人携带的动物最终就只剩下了狗,而夏威夷和复活节岛就只有鸡。失去了任何一种重要的动物,其他相应的一些技术也就没有了。 巨大的石像是复活节岛文化最为神秘的标志,岛上有1000多座石像,当地人叫它们“Moai”,有一些石像排列在由海边的石头砌成的平台“Ahu”上。石像大小不等,高度在几米到十几米之间,重达几吨,甚至几十吨,1/10的雕像还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Pukao”。Moai石像被认为是岛民因为思念古代祖先南岛语族先民,所以建造了竖立在海边,面朝内陆的石像,保佑他们的子孙。当然还有其他的解读,但这些解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因为我们很难去探寻古人的想法。如果没有文字的记载,甚至只有单方面的文字的记载,我们都很难验证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这些复活节岛石像的一些象征性意义,比如宗教意义、对祖先的思念等,不同的人可能会得到不同的解读,而且这些都可能是对的,这也是考古学的有趣之处。我们可以结合考古学发现的一些证据,去讨论复活节岛石像的作用。在复活节岛的石像研究过程中也体现了考古学的两大基石地层学与类型学。Jo Anne Van Tilburg是一位杰出的女性考古学家,她年轻时(1981年)就在复活节岛上开始了对石像的发掘和研究。我们可以从她发掘的石像的背部看到,岛上很多石像的背后原来可能没有花纹,更可能是花纹经过几百年风雨的侵蚀之后消失或者看不清楚了,但刚刚挖掘出来的这些石像还是能看到。它背部的花纹,被认为有的花纹分别代表太阳、彩虹,它后背、肩膀处,就有很多两头弯弯的图案被认为是船、独木舟。与此相应的,我们来看一看老朋友HoaHakananai’a(意为 “被人偷走了的朋友”),它是世界上非常特别的Moai石像。这个特别之处就体现在它的材质上,跟别的大部分的复活节岛的石像是凝灰岩的不同,它是玄武岩质的,比较坚硬,所以它的花纹比较清晰。石像Hoa Hakananai'a独特的面部及其后背的花纹 这是20世纪初复原的一些老照片,它的后背不仅有清晰的花纹,而且这些花纹有比较明显的红色颜料涂抹痕迹。但是最重要的发现是石像的背部能清晰地看到鸟和鸟人,与一些石像背部花纹比较之后,发现石像很可能就是宗教、政治权力和领导力的象征。不同时期的石像上刻的花纹也就揭示了岛上早期的石像文化和晚期的鸟和鸟人文化的变化迁移关系。 石像的制作和运输是最早进行的几种研究之一,至今大概有200多年的研究历史,是比较成熟的一个研究课题。有朋友问,石像是不是外星人制作的。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应该不需要借助外星人的力量来完成。复活节岛的原住民已经有充足的知识、技术和资源储备,能独立制造复活节岛石像。有大量研究结果能支持这个结论,包括工程上的一些推算,土方或者是石头的开采需要的人力和时间。复活节岛居民从距今800年左右到达岛上之后,人数应该在几百到几千之间,甚至有人估计,鼎盛时期在三万人左右。由于岛民与世隔绝,所以他们拥有最多的资源就是时间,能数十年如一日地雕凿、竖立、膜拜这些石像。之前有新闻报道复活节岛石像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因为有人认为岛上没有石头。火山活动造就了复活节岛,所以岛上最不缺的就是火山岩。而复活节岛的石像是用火山岩岩屑和粉末所形成的凝灰岩来雕凿的,这些凝灰岩岩体质地比较柔软,岛民们使用另一种火山岩——玄武岩作为工具。岛上1000多座石像,大概有600多座散布在岛的外围,岛民们制作石像,再运到海边。还有300多个未完成的石像,因为古人实在没有能力或者说建造成本太高而没有完工。在2018年,有一些考古学家将非常神秘的复活节岛石像运输过程以简图的方式示意。原地开采出石像的毛坯被岛民从山体上分割下来,下坡移动,到达海边指定地点之后,再将它们竖立起来。考古学的研究内容决定了考古学研究的是人类的社会,人类社会历史上所有的政治、经济、军事、科学技术都与考古学紧密相关。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从考古学的研究方法来看,采用现代的科学技术来提取古代的遗存、遗迹、遗物中的信息,无疑会让我们更加全面地了解和认识古代的人类社会,也就是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就要了解复活节岛上发生了什么。下列时间轴清晰地展示了复活节岛上发生的大事件。公元1200年左右,也就是距今800年前,南岛语族登岛。并在随后的500年间,复活节岛上的人群创造出了以石像为代表,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文化。1722年4月22日,几乎就是距今整整300年前,荷兰人发现命名复活节岛的时候,岛上有几千居民。1770年的时候,西班牙探险队登岛,居民大约有3000人。1862年秘鲁的船队到了,他们发现这岛确实太贫瘠了,于是就掠走了岛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复活节岛的居民,把他们掠到南美洲,开展奴隶贸易。不幸的是,在南美洲的大量复活节岛居民因为天花死亡。遭到国际社会的谴责之后,秘鲁政府又把这些幸存下来的在南美洲的复活节岛的居民,用船运回了复活节岛。1877年,因为疾病肆虐,岛上只剩下111人。
在环境保护、全球变暖提及非常多的2000年左右,人们普遍认为复活节岛的社会在欧洲人来之前就已经崩溃了。在1722年欧洲人到达之前,复活节岛就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不仅在地层之中有所体现,而且也有考古学发现去证明这个观点,包括砍伐森林、棕榈树的减少、水土流失、复活节岛石像的停止雕刻。背后的原因显而易见,砍伐森林就意味着没有棕榈树,没有制作纤维绳的原料,也没有纤维绳进行运输。同时在这里发现了一些黑曜石武器,被认为是岛上不同部落之间流血冲突的证据。岛上的环境受到树木砍伐、人们对土地过度使用的影响,不再能够种植芋头、番薯这些作物。在两三百年的时间里,因为资源的无节制的利用,复活节岛就从有能力建造上千座巨大石像的社会衰落成数百居民食不果腹的贫瘠小岛。这个剧本当时听上去是非常有道理,而且也是顺应了当时的主流思潮,所以Jared Diamond在他的《枪炮、细菌与钢铁》中,有一章专门就写到了复活节岛,在另外两章里也反复提及复活节岛。他的结论是“复活节岛是一个典型的由于滥用资源而毁灭的社会”。他在《崩溃:社会如何兴与衰》中对现代社会提出更深的隐喻,也就是如果几千只有石器的复活节岛民就足以破坏他们的环境,最终导致他们社会的毁灭的话,那么几十亿拥有金属工具和机器劳力的现代人只会做的更糟。这是非常悲观的一个结论,但实际上比这更悲观的是,从现在的国际局势来看,几十亿现代人拥有的不仅仅是金属工具、机器劳力,我们还有飞机、有大炮、有核武器。近年来许多新发现和研究表明,复活节岛的故事可能不是那么简单。有两位非常值得感谢的考古学家在这方面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一位是早期的女性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KatherineRoutledge,她在1913年到1915年之后,首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采访和详细记录了当时在复活节岛上生活的原住民后代的记忆。在她患有严重的疾病而导致她去世以后,她的手稿被捐赠到了英国地理协会,但是并没有受到人们的重视。另一位则是加州大学的Jo Anne博士,她从1981年就开始了复活节岛石像的发掘和保存计划。此外,她整理出版了Katherine部分笔记的书稿,也为我们接下来要讨论的一些新的研究提供了非常珍贵的艺术资料。KatherineRoutledge(左图)和Jo Anne(右图左一) 大英博物馆在 “100件文物中的世界史”巡展中使用名叫“复活节岛的双面人像界石”的展品,它比Moai人像要小很多,仅有20到30厘米高,时代也相对较晚。从上面的双头鸟的纹饰也可以看到,它是复活节晚期糅合了石像和鸟类崇拜的产物,作为界碑,用于分割当地家庭或部落之间的种植园等领地。它和其他研究一起验证了,即使在晚期,复活节岛的社会也并没有崩溃,并不是充满了掠夺,对资源的无节制的消耗而带来的社会的混乱,而是保持着一定的社会秩序。复活节岛对环境资源的滥用这一个论点,之前不仅仅体现在推倒石像,或者是石像的停止建造之上。最重要的证据是棕榈树的开采,一般有两种目的,其一就是获取平整的土地来进行种植。对岛上古人生活地层系统分析的新结果表明,岛上的居民在欧洲人来之前,没有突然的急剧变化,而且岛民也发现了在贫瘠土地上种植芋头等作物的一种新方式。其次则是石像很可能是以直立的姿态运输方式,这也从侧面去支持了复活节岛人并没有滥用树木资源。研究人员用混凝土浇筑了一个三米高、五吨重的石像,运到了复活节岛上进行了实验,18个人在40分钟之内可以用绳索将石像移动100米。他们发现在岛上的路非常平坦,大部分只有三度到五度以内的倾角,这非常适合石像的直立运输。另外他们在复活节岛上曾经被石头压过的这些道路的两边,还发现了几十座向前倾倒的废弃石像,它们的底部向前倾斜,截面呈D字形,像马蹄一样。他们还发现,如果把底部削成椭圆形的话,无论怎么用力,它只能左右移动,而不能向前行。这篇文章最重要的启示,不是石像的运输,而是棕榈树是否被用在了复活节岛石像的运输上。无论是建造埃及金字塔、中国的长城还是英国的巨石阵,上述国家运输这些成吨重的石料不会存在太多的问题。一方面是拥有较多人口,更重要的是,与贫瘠的复活节岛相比,中国、埃及、英国拥有丰富的树木资源。而复活节岛的人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没有办法无节制地使用他们最重要的棕榈树资源。所以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去揣测古人的生活场景和思考过程,中间肯定存在鸿沟。有一些是确凿的证据,有一些是我们努力推理的过程,还有一些是我们展开的无尽想象。关于复活节岛、南岛语族的研究,不仅是考古学,还是国际上关于语言学、人类学、民族学很多学科的研究热点,近年来也有许多新的成果,不断刷新着我们对人类与海洋互动历史的认识。希望这篇推送让大家对复活节岛有一个基本的了解,同时让大家更了解考古、考古学研究的问题、为了解决问题运用什么方法。有朋友问考古学有什么用,如果从狭义的创造经济价值来看,考古学可能没有用,但是它有趣,也能够满足我们人类探索自然的欲望和我们的好奇心。通过复活节岛这个小小的岛屿,和它这个微缩世界的历史,我们能够以古为鉴,格物致知,对周围的世界始终保持一颗孩子般好奇的心,那就足够了。
彩蛋:假如你能向复活节岛石像提问
是我,恭喜你从现在开始能向我提问4个与复活节岛相关的问题。
我看有的石像屁股上面有“m”形刻痕,你们是不是代言了麦当劳?
制造我的人类好像说过“m”代表了什么,可惜我太老了,记不清了。但是你可以寻找证据,按照你的推理方式形成人们都能认同的逻辑并推导出你的结论,作为假说接受后人的验证。你的麦当劳代言学说很有趣,期待你找到相关的证据。
好问题,但是我也不知道。一个澳大利亚的教授认为这跟生存压力太大有关,因为在距今1000年左右的宋代,中国东南沿海地区人口众多,而资源不足和战乱等不利因素使得人们不得不开始下南洋。但是后来的研究者发现跟南岛语族迁徙的距今5000到6000年这一时间段完全不吻合。
距今5000到6000年是新石器时代中晚期,中国东南沿海地区的人口数量还没达到竞争和战乱争夺生存资源的地步。那时中原地区才是人口密度比较高的地方,如果中原的先民要迁徙,可以向南、向西跑,不一定要往海里跑。因此生存压力假说支持者并不多,后来也有人提出了新的观点,但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定论。
但我认为这最终与人类的好奇心有关。如果有好奇心的驱使、也有意志和能力将其付诸实践,那么好奇心就会带来探索欲,它可能就是南岛语族远航的真正原因。因为以当时的条件,在海上九死一生,而且很大概率没有人能将死讯传给亲友,所以海上航行需要很大的勇气。
复活节岛上不同性别的地位,岛民的家庭结构和社会结构是怎样的?
噢,虽然他们造就了我和许多同伴,但是我并不清楚,不过人们能通过考古学研究这个问题。据我所知,考古学家测定了复活节岛上150多具人骨的碳氮同位素比值,发现男性比女性的肉类摄入量更多,仅凭这点推断岛上男性比女性的社会地位更高还有待商榷。他们还通过同位素分析,发现岛上女性的哺乳期长达三年。而这与岛上的动植物、家庭的营养获取能力有直接关系。虽然我的家乡在人们眼中十分神秘,但是我希望有许多考古学家能拨开重重迷雾,把一个清晰的复活节岛形象呈现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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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https://doi.org/10.1016/j.jhevol.2014.10.017
[2]https://www.science.org/doi/abs/10.1126/science.196.4296.1277
[3]https://doi.org/10.1016/j.jas.2007.02.014
[4]https://doi.org/10.1016/j.jas.2018.04.011
[5]https://doi.org/10.1511/2006.61.412
[6]https://doi.org/10.1016/j.jas.2012.09.029
(责任编辑:陈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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